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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失的报刊亭,深圳人回不去的童年和青春

发布时间:2020-11-2 20:10:11   点击数:

早上8点30分,秋风微凉,上班的行人行色匆匆。

公司附近报刊亭早已开门迎客,窄窄的空间一前一后摆了两个冰柜,木板案台上摆放绿豆饼以及火腿肠、口香糖等零食,左侧墙面是各式香烟,只有正面墙书架上寥寥的放着几本看不出日期的杂志。

20分钟,56人路过,2人驻足,分别买了可乐和烟,买报刊的人,为零。

倘若回到十几年前,那绝不是如此冷清的光景。

回不去的童年和青春记忆拉回十几年前,报刊亭在深圳街头随处可见,校门口、社区旁、公交站边、绿色的小亭子里摆满了花花绿绿的杂志。《知音》、《读者》、《青年文摘》、《意林》是杂志货架里的常胜将军,语文老师布置的摘抄作业就靠它们来完成。最新一期的《漫客》刚刚到手没多久,就会在班里来回传阅,讨论《偷星九月天》最新一话的剧情。爱惜书本的同学甚至连杂志外的塑封纸都舍不得扔,看完后小心翼翼的装好,一本本的按日期排放,学期过后堆成了一座小山。到了放学的时候,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一窝蜂的围在报刊亭的台湾热狗烤炉前,“要爆开的那根”,攥着吃早餐省下的一块钱,就是为了这一口油香油香的美味。天色未晚,还会翻一翻架子上的《啊衰》、《爆笑校园》,最简单的四格漫画总是能戳中笑点。那时,我的父亲有看报的习惯,离家不远处的报刊亭生意红火,来晚一步,最后一份《南方都市报》就会被买走。到了周末,他就会唤我帮他买份报纸回来,报纸一块钱一张,剩余的钱归我,是我们父女俩心照不宣的小秘密。报刊亭旁总会摆一张小桌子,社区的大爷们买份报纸坐下,吹吹水喝喝茶,从家长里短谈到国际政务,人多了还会摆出一张棋盘下象棋,这里不讲究“观棋不语真君子”,围观的人在一旁时不时的指点江山,这边说“走车走车”,另一边说“走什么车,跳马啊!”,乱糟糟的好不热闹,一直到日暮才将将散场。到了高中住校,我与报刊亭变成了一周一会。那会青春文学风头正盛,月中前,我会和老板约定好留一本《最小说》,周末来取。有时走读的同学买来一本《花火》、《瑞丽》,最是能慰藉不能带手机也没有电视的住校生们。我与同事谈起报亭,他话语间俨然像个专家——莲花二村前和百花社区里的两家报刊亭是最全的,每次放学或是周末去补习班的路上,他都要去报刊亭看看有没有新到的杂志。《掌机人sp》、《足球周刊》、《NBA特刊》……记准了每一个发刊日到报刊亭准时报到,有时售空了,报刊亭老板远远地看到他的身影就说:“都卖光啦!明天再来吧!”报刊亭最妙的地方,是它所售货物之杂,像哆啦A梦的百宝箱。小玩具、电话卡、各类游戏充值卡、放在滚筒展示架里的口香糖、电饭煲里散发着热气的茶叶蛋。这些商品有的搬进了现代化的便利店,有的则和报纸杂志一起消失在时代更迭的滚滚车轮中。

有人曾说,报刊亭可能是除菜市场和博物馆外,最具特色也最能承载城市记忆的公共空间。

我深以为然,那都是回不去的童年和青春。

没落的报纸杂志或许你没有注意,曾经散落在城市各处的报刊亭,在慢慢的从城市地图中撤离。留下来的报刊亭名存实亡,曾经摆在C位的报纸杂志在货架上落了灰,饮料零食占据了更大篇幅。有的只剩下一个空壳,转行做起了路边苍蝇馆子。我走近询问马路边的报亭有没有报纸卖,蒋姨从小角落里拿出一小叠,略带惊讶的说:“你要买报纸啊,好久没人买报纸嘞。”种类不多,深圳特区报、深圳晚报、晶报、深圳商报,加起来一共29份,“现在很少人上街买报了,一个月堆这么多。”蒋姨比划着,大概一个上半身的高度,“钱都不够给邮局交管理费的。”07年到深圳,蒋姨俩夫妻开报亭开了13年,刚开始的几年,卖报纸杂志每天都有营收,加上饮料香烟热食,生意可谓红火。“现在大家都看手机,没人买报纸了,爱看报纸的老人家也是订报送到家里,不会来这里买。”和蒋姨说的情况相反,在印力中心附近的一家报刊亭,小小的亭子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商品,拥挤又有序,而报纸小小的一叠放在角落。这里的报纸,每天都有老主顾光临,“报纸只有几个老人家会来买,有一个大叔每天都固定买一份晶报,一份商报和一份特区报。要是哪天没来,就是有事耽搁了。”“十几年前在深南大道开报刊亭,南方都市报派送过来一大叠,光收拾就能弄得满手是墨。”看起来还很年轻的老板,已经守了十几年的报刊亭。因为背靠着小区和中学,前几年报纸杂志的销量还不算难看,时尚杂志和《读者》最为畅销,“有一阵子《读者》卖的特别火,老师、学生、家长都来订。现在一本都难卖,都变成废品了。”隔着一条马路的邮政报刊亭,十几种报纸摆满了桌面,一个拎着购物袋的老伯经过买了份报纸,老板杨姨热切的和他唠了几句家常。“每天都来买报纸的,老熟人了。”得益于附近有写字楼和大商圈,人流量算中上水平,采访间隙不断有人来买水和零食,摆放整齐的报纸和杂志却鲜少有人购买,“今天卖出去两份参考消息,卖不掉的就等邮局来回收。”“报纸就几毛钱利润嘛,但是以前一天能卖四、五百份,也是很赚钱的,现在不行了,都玩手机去了。”报纸杂志不再有以前的光景,智能手机掠夺了纸质读物的城池,我问杨姨每天守店怎么打发时间,杨姨不好意思的笑笑:“也是玩手机呗”。夹缝中的报刊亭卖不出报纸,空顶着“报亭”的名头,每月的租金、管理费、房租、生活费像一座大山向报亭档主们压来。热狗、玉米、茶叶蛋这些热食和饮料一度成为了档主们的救命稻草,但也让报亭陷入成为“街边杂货铺”的尴尬境地。自17年起,深圳开始整改报刊亭,并禁止售卖热食。为了维持生计,有的档主会在上班早高峰时卖早点,到了上午9点左右便藏在桌子底下,“要是被城管发现要罚的,我们也只能偷偷卖,一年下来就挣个几万块。”占道经营、超范围经营使得报亭成为了城市规划的重点整治对象。年,深圳取缔了个无证报刊亭。一方面是城市管理的需要,另一方面是纸媒衰落的大势所趋,报亭夹在中间举步维艰。智能手机以一年更新好几代的速度,让人们逐渐扔掉了书本纸张,只盯着方寸间的荧光获取信息。而报刊亭,和日渐式微的纸媒一起“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”。年到年间,全国共拆除了多个邮政报刊亭。一线城市的报刊亭数量锐减,郑州更是在年推倒了家报刊亭,成为了第一个没有报刊亭的一线城市。人们的阅读习惯从纸张转向了电子屏幕,开头不够有吸引力就会被立马滑走,一部电影太长转而看五分钟的解说,一本书字数太多转而去看高分书评,信息被切割成一个个快餐式碎片,沉浸式阅读成为了一种奢侈。曾有好友对我说“只有真的摸到实体书和报纸,我才能慢下来阅读。但工作占了大部分生活,很难有时间去图书馆,只能偶尔买书解解馋。”报刊亭就是那个在寻常巷陌里,能让人穿越到文字世界的任意门。报亭散发出的书卷气是任何电子设备都不能匹敌的。//

年,白岩松作为全国政协委员曾直言,“按照现在的思路,报刊亭无疑是在等死。”

他认为,从城市公共文化服务的角度来审视报刊亭,它不仅不应该消失,反而应该成为展示城市文化形象的一个重要窗口。

深圳并不是没有行动,年,在宝安“两会”上,就有人大代表建议推行“数字化报刊亭”,让政府和报社一起统一规划新型报刊亭的建设。18年出现在深圳街头的智能报刊亭POSTORE,现在偶尔还能瞥见它的身影,但也只是零零星星。从全市范围来说,从外观装修、经营范围到售卖方式,深圳的报刊亭都迫切的需要升级转型。这是城市街头文化中浓墨重彩的一笔,不用特地绕远路去买杂志,不用专门安排时间去图书馆,更不用忍受在手机小屏幕上看缺少“味道”的报纸。习惯纸媒的老年人也不会被城市和智能化所抛弃。报刊亭不应该消亡,而应该和深圳人一起成为这座城市的灵魂。我期待它脱胎换骨的那一天。文字

闪闪摄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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